「金笼玉雀」徐元轩#4第四章「檐上杜鹃鸟,曾啼击鼓人」

「金笼玉雀」徐元轩#4第四章「檐上杜鹃鸟,曾啼击鼓人」

「金笼玉雀」徐元轩#4第四章「檐上杜鹃鸟,曾啼击鼓人」

打屁股的处罚来得突然且意外,令潘大春立刻慌了神:“县令大人,这案子您都还没审,凭什么就要拿藤杖打我儿子的光屁股?!”

胡磐安不紧不慢地解释道:“以民告官,以下犯上,此乃不敬之罪,本官念在你儿子年幼,且是初犯,所以今日暂且对他小惩大诫,只罚四十下藤杖打屁股,已经算是开恩了。”语毕,便有衙役围了上来,准备把小男孩带到公堂外,在百姓面前当众执行处罚。

“县令大人!”潘大春向前膝行了几步,将幼子护在身后。“我家迎儿不过垂髫的年纪,他什么也不懂。您若要治罪,就治草民的罪!”然而胡磐安又怎会任由这男人阻碍执法,立刻指示衙役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一旁。潘大春实在不忍看到迎儿受到伤害,口不择言地喊道:“他还只是个小孩子!你们怎么可以对一个孩子用刑!”

“潘大春,本官可不会一直容忍你胡言乱语、扰乱执法。”说话间,小男孩已经被衙役带到了廊檐下,离围观乡民仅一线之隔。“小孩子犯错,自然要用专门教训小孩子的方法加以管教,这四十藤杖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算不上用刑。可是你再三妨碍,又出言不逊,本官绝不能姑息。那就再加二十藤杖,让你好好记住今日的教训。”小屁股被押上了板凳,两团嫩肉正无助地瑟瑟发抖。“这开裆裤也是留不得了,穿着裤子,又怎么能算打光屁股呢?”

衙役“唰”地扯下小男孩的开裆裤,肉乎乎的屁股蛋子如同案板上的嫩豆腐一样摇晃不止。那两团小屁股莹润得好似剥了壳的鲜嫩荔枝,臀丘上还泛着浅浅的粉色,真可谓是娇艳欲滴。

在场观刑的众人无不垂涎于小男孩那蜜桃一般秀色可餐的小肉臀,唯独站在最前排的陈宁却转过头去,无法面对眼前这残忍的一幕——多年的相处早已令他将迎儿视若己出,他又如何忍心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衙门的刑官拿藤杖抽光屁股。

县令喝道:“藤杖六十,重责裸臀!”

“噹!”“嗖啪——”惊堂木落下,鞭笞声响起,破风、击打,紧接着便是小男孩的一声声哭嚎,那约莫一指粗细的藤杖既是抽在迎儿娇嫩的小屁股上,更是抽在陈宁的心头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红肿、痛楚钻心的伤。

然而无论陈宁看或不看,羞痛的笞臀惩罚仍在继续着,刑官既没有放水轻打,更不敢擅作主张把打屁股改为“臀腿分受”,那藤杖竟是每一下都不折不扣地抽在只有巴掌大的小屁股上。破风而下的凌厉鞭笞将那水嫩圆满的臀面击打得臀波阵阵,尖锐的痛楚随着一指粗的藤杖一同咬进肉里。强而有力的一鞭鞭责打如重石投湖,在小男孩柔软如水的屁股蛋子上,荡开一圈又一圈痛苦的涟漪。

虽有衙役在旁摁住了双脚,男孩的小屁股仍是疼得忍不住翻滚辗转,却又终究在藤杖左右开弓的严厉责打下无处闪躲。密集落下的鞭笞替那两瓣如羊脂一般乳白诱人的小屁股,染上了哀红凄艳的杖痕,当真是应了诗里那两句:“桃李竞峥嵘,深红压浅红”。那一道道肿胀隆起的红痕在光溜溜的屁股蛋子上纵横交错,把嫩豆腐似的小屁股分割得,如同小男孩的哀嚎痛哭一样支离破碎。

陈宁转头侧目、不忍直视,光是听到耳畔传来藤杖挥落发出的嗖嗖风声,还有迎儿高低断续的啼哭,就令他心疼不已;可围观者中却也有毫无同理心之人,眼睁睁地看着小男孩,正在打屁股的藤杖底下无助地挣扎,却对小娃儿遭受的痛苦熟视无睹,还尽说一些风凉话:“这小娃儿怕是还没上过学,竟敢这样肆无忌惮地逃避责罚。”“人前受罚竟也这般放肆。依我看,是平日里长辈们对他太过溺爱,小屁股打得太少了。”

这些刺耳的话,听得陈宁心中恼怒,他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虽然迎儿去学堂读书的日子还不满一年,但以他调皮淘气的个性,两瓣小屁股在学塾早已经历过不知多少次教书夫子的痛打。最多的时候小屁股在短短一个月之中,就有七八日要饱尝戒尺与藤条的滋味。陈宁前去接送迎儿的时候,也曾不止一次目睹小娃儿当众挨板子、抽藤条,没有一回不是他自己乖乖地扒着开裆裤,露出光屁股来受罚。

而今天小娃儿激烈的反抗看似一反常态,背后却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这官府衙门里的刑官,打起屁股来可比学塾的老夫子下手疼得多了,仅仅是那藤杖的粗细就差着两三倍呢。更何况小男孩在学堂里受罚时,面对的不过都是些最熟悉的同窗,而在这公堂之外的廊檐底下,却是有足足上百位陌生人看着他被刑官狠狠地打光屁股。可以说直到今日,这小娃儿才头一回知道,真正的打屁股竟然是如此疼痛且羞耻的严厉惩罚。

鞭声已静,啼哭不止,刑官退至两旁抱拳行礼,向县令述职:“禀告大人,童犯潘迎儿,以下犯上,按律判处藤杖六十,责打裸臀,当众处罚,治其不敬之罪。现已如数杖笞完毕,请大人验刑。”胡磐安招了一下手,衙役便把小男孩带了上来。小板凳摆在公案正前方,男孩被人抱了上去,背对着县官站在凳面上,又有衙役的大手按住了脊背,让他不情愿地弯腰撅臀,翘起那一对格外圆润鲜艳的小桃子,以这羞人的姿势接受县令检验。

跪在一旁的潘大春伸长了脖子,查看小屁股挨了藤杖后的伤情,看到小嫩桃幸而依旧“完好”没有皮开肉绽,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然而他立刻又注意到,迎儿的臀胯、大腿外侧尽是藤杖末端甩在皮肉上留下的尤为深重的红痕,顿时心疼得落下泪来。

胡磐安探着身子,只见那两瓣小屁股从臀尖到大腿根通体绯红,绕到公案前细看才发觉,娇小的屁股蛋子上,肿胀的鞭痕鳞次栉比,连成了一片,只是颜色却并不深。心中存疑,胡磐安双手齐上抚摸揉按,又略带质问的语气道:“你们可都用心打了?”

“县令大人对童犯小惩大诫,卑职等不敢手下留情,但也不敢下手太重,只怕有损县令大人仁德之名。”胡磐安的指尖摩挲着小娃儿屁股上那一道道突出隆起、微微发烫的肿痕,藤杖抽得整个小屁股遍布田垄沟壑,证明刑官的回答所言非虚。他又扒开男孩的屁股蛋子,细细检查小肛门周遭的痕迹,果真让他发现了端倪。

坐回到“明镜高悬”牌匾之下,胡磐安开口问道:“潘大春,你这小儿子如今几岁,可有上学啊?”

有了刚才的教训,潘大春再答话时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回大人,我家迎儿过了孟秋就满**岁了,去年秋天入学,也快满一年了。”

胡县令拿起桌案上的一叠供词证言,转头对梁县丞问道:“幼龄童子,过堂作证,按律当以笞代讯。你这纪要上为何没有请庭讯台、讯童板的记录啊?”

“回禀大人,下官以为此举不妥。”梁县丞原本一直低垂的头抬了起来,神情严肃地说道:“所谓以笞代讯,是指针对过堂受审以及出庭作证的幼童,要一边打光屁股板子一边问话。可是重笞之下必多冤狱,更何况幼龄稚子多胆小怯懦,若只是过堂问话就要动板子、打屁股,只怕是更难有幼童愿意出庭作证、说出实情了。”

“哼!懦儒之仁!”胡磐安将手中那一叠证供扔到了地下,又指向那正赤裸着臀腿站在小板凳上,羞臊得不敢抬头的小男孩说道:“像他这年纪的男娃子,最是谎话连篇,也最容易受旁人教唆指使。你看他那又羞又怕的模样,连以下犯上要打屁股都不知道,今日前来告状必定也是受人挑唆。即便他自己不想说谎作伪证,也难保不会有身边的人教他作假。我朝刑律虽容许年满三岁的幼童稚子过堂作证,但绝不纵容其在公堂上说假话。以笞代讯为的就是在这些小娃儿的光屁股上,拷打出几句真话来。”

梁县丞被驳得哑口无言,正不知如何应答,立刻又听到胡磐安下达了“备刑候审”的命令。衙役们蒲扇似的大巴掌接二连三地抽在赤裸通红的小屁股上,训斥着让他转过身来,在小板凳上乖乖跪好,双手撑地,红通通的光屁股朝向堂外观刑的乡民,没羞没臊地高高撅起。

虽然听不懂县令大人的话,可小孩子的直觉向来是最准的,一听到“备刑”二字,立马就知道这是准备要打屁股了,他急得大哭起来,手忙脚乱地扭动挣扎,几次想从地上爬起来。衙役们照着小男孩娇俏细嫩的臀腿轮番掌掴,“噼里啪啦”地响成了一长串,颇费了一番工夫才用皮带将他双腿固定,又照着屁股蛋子重重地多抽了几巴掌,教训他不准再乱动,这一通折腾下来,小男孩从臀尖到臀底乃至两条白嫩的大腿都盖满了鲜红的五指山。

胡磐安叹了口气道:“梁县丞啊,你就是因为太过仁慈懦弱,没有在庭讯台上对这小娃儿好好地笞责讯拷一番,才会被他诓骗蒙蔽啊!”

梁县丞闻言大惊失色,连忙追问:“县令大人,您的意思是……难道这小娃儿的证词有问题?”

胡磐安并不接话,而是拍响了惊堂木,喝问道:“潘迎儿,你究竟是在何时遭人奸穴内射,快从实招来!”

“大人,您别吓唬孩子啊。那凶嫌犯案的时间,证词上都写了……”潘大春还想维护幼子,却被胡磐安冷冷地打断:“我要听他自己招供。”

小男孩双腿并拢跪在凳面上,手掌撑地,两瓣肿痕遍布的红屁股高高地撅在半空,午后的凉风吹拂在刺痛发烫的屁股蛋子上,令小娃儿倍感羞耻和委屈,豆大的泪珠扑簌落下。听到县令的问话,小男孩却也不敢作答,只是转头用无助害怕的眼神看向一旁的爹爹,低声啜泣着。良久,耳边又传来了胡县令冰冷的威胁:“潘迎儿,你若再不乖乖回话,就是藐视公堂。既然刚才的六十下藤杖还不足以让你记住教训,那本官就再罚你八十藤杖。”

胡县令话音刚落,两边的刑官手中的粗藤已经一左一右地搭在了浑圆紧翘的小屁股上。藤杖摩挲着小肉丘上一道道田垄似的肿痛鞭痕,小屁股一阵哆嗦,不安分地扭动摇晃起来试图摆脱那可怖的感觉。这时县令又厉声催促,威胁加罚,小男孩生怕再受藤杖的鞭责笞打,这才颤抖着哭腔回答道:“午时,差不多午正三刻……”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胡磐安颔首抚须,却突然态度一转,丢下了两支令签,又抬起惊堂木“噹”一声敲在桌案上,厉声说道:“看来你是不挨板子就不肯说真话,居然还敢向本官撒谎!刑官听令,给我换讯童板,替他父亲好好地教训这个谎话连篇的小屁股!”

“不要啊大人——”潘大春起身想要护住儿子,立刻就被两旁的衙役制住,膝弯处挨了两脚,便跪倒下去,没有了反抗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指来厚的讯童板毫不留情地抽落在儿子的光屁股上。

楠木制成的讯童板短柄而宽厚,揍在屁股蛋子上声音并不清脆,反而发出沉重的闷响,更显得每一下责打都充满官府衙门的威严。

坚实致密的大板子势大力沉地痛揍着男孩的小屁股,在两瓣柔软娇嫩的小肉丘上抽得“啪啪”作响。肥嫩丰腴的屁股蛋子在板子的全力责打之下止不住地弹跳晃动,如发酵的面团一般迅速肿胀起来。小男孩双腿颤抖,大声哭喊着:“好痛——好痛啊!!”而回应他的只有持续不断在光屁股上炸响的“啪啪”声,以及县令大人的厉声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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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驳案辑录」卷一

山阳县民刘狗儿失手杀人一案

直隶总督周宗显奏称:刘狗儿,山阳县民农户刘恪之子,年六岁。寿泰十四年三月十七日,刘狗儿与同龄玩伴李成、徐庆等一行共三人上山游玩。刘狗儿采食野果,李成上前索要,刘狗儿不予,二人发生口角,又争执推搡,刘狗儿推倒李成,致后者失足滚下山坡,头部触石而亡。

三月十九日,山阳县令将刘狗儿拘押归案,绵州巡抚张士铖将刘狗儿依斗殴杀人律拟绞刑监候,又经查刘狗儿未满七岁,酌与上请减等。

查律载:凡因戏而杀、伤人及斗殴而误杀、伤人者,各以斗杀、伤人论。凡以斗殴杀人者,绞。

又查律载:凡幼童七岁以下犯杀人者,酌与上请减等。

绵州巡抚张士铖奏称:童犯刘狗儿系推搡间失手戏杀,臣等依律判其绞刑监候,因该犯未满七岁,于是奏请上闻,恭候钦定,倘蒙圣恩准其减等,臣部拟将童犯杖臀三百,流三千里,照律收赎。

编者注:凡幼童七岁以下犯杀人者,议拟奏闻,取自上裁,或与免死减刑,谓之“上请减等”。收赎即缴赎免刑,流三千里赎银四钱,杖臀一百赎银五钱,总共折赎银一两九钱,给付被杀死者之家以为营葬之资。

仁宗批示:失手戏杀,实在无心之过,又念该犯年仅六岁,准予减等。然过失之处,不可草率轻纵,勿要固执收赎,则不足以示儆效尤。

直隶总督周宗显转呈绵州巡抚张士铖奏称:臣部秉承圣意,再议论处,童犯年幼,仍需严加惩戒,拟准予收赎流刑,追银一两五钱给付死者之家,再将童犯杖臀三百示众。

仁宗批示:此奏可嘉,日后案情相近者应以此例比照料理。

编者注:笞者,笞臀,即打屁股,又训为耻,言人有小愆,法须惩诫,故加笞臀以耻之,薄惩示辱,所以发耻心也。杖重于笞,概以大竹板重责裸臀,施于重罪者,虽幼童不得赎免,必要严厉责打,耻之痛之,以为惩诫。

名例律载:杖者,杖责裸臀,重于笞刑,用大竹板,长五尺五寸,大头阔二寸五分,小头阔一寸五分,重不过一斤半。

山阳县志:寿泰十四年六月廿五,提童犯刘狗儿至菜市口,当众处罚杖臀三百,以儆效尤。将童犯褪尽裈裤,掀衣露背,务要裸露,即缚于刑凳,姜塞入穴,再传刑官,执毛竹大板,执行杖臀。对童犯刘狗儿重打光屁股板子三百记整,左右分受。刘狗儿其父刘恪并死者家属,列坐观刑。五十为一轮,而后换人执刑。其间童犯哭嚎痛悔,声闻于天。幼童屁股娇嫩,杖至二轮结束,赤红如霞,过半数时,其色绛紫、瘀肿非常。其父请示县令以求暂缓执刑,遭申斥,继续责打。至第五轮,幼童双臀青紫,各处有破皮渗血,哭声微弱,经狱医诊治,无性命之虞,施针人中,片刻转醒,仍执行余数,继续打屁股板子约八十许。至杖臀三百如数执行完毕,又命童犯裸臀罚跪,听训示众,方准起身。感念圣上仁德严明、恩威并施,赦童犯死罪,又赐杖责三百记光屁股板子,小惩大诫,以观后效,必令童犯真心悔改。合县百姓同感皇恩,作此县志,以为纪念。